［徐文祖梦女］第三日∶试岗日
*作者选择不使用任何预警
离职以后还是头一回早起，大概是昨天去面试回来的路上吃的那家店泡菜有问题，肠胃又在闹脾气给我使绊子，五六点我就爬起来坐在卫生间再没出去。蹲到九点多时下肢已经彻底麻了，我虚脱一般扶着大腿站起来，手机就是这时候响的。
我看着上面陌生的私人号码，狐疑地接起来，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进我耳朵。
“景小姐，恭喜你通过了昨天的面试。”
他问我如果有空的话可不可以下午就过去试岗，通知来得太快，让原本还想gap两天的我心情彻底跌入谷底。
“原本前台因为个人原因匆忙离职，这几天的工作都是医助在做，确实有些忙不过来。”他听上去十二分的诚意，让我不好意思拒绝“你的履历和个人能力都是最合适的，临时通知真是抱歉，如果合适的话这边直接安排你签订合同，试岗会也算进工时里。”
“没关系…”我在心里叹了口气，为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午睡计划默哀了一下“那我下午过去。”
诊所里一改昨天来时的冷清场面，门厅里几乎没什么空位。我茫然地环视一圈周围，才意识到面试估计特意安排在了停诊的日子，等了一阵昨天接待我的医助急匆匆地跑出来，打开前台的侧面的矮门带我进去，给我讲预约登记的系统怎么用。
“呀…前台这边也是要穿制服的，现在来不及了，今天下班时您跟院长说一声，去库房那儿拿两套春装吧。”
挂号排号的流程并不难，我只花了五分钟时间就已经能熟练操作。难的是应对候诊室那些各式各样的病人，泉边牙科诊所比较小，前台也同时承接了导诊接线的工作，来问我的问题五花八门。接电话时座机听筒里总有奇怪的嘈杂声音，顺着手电筒的光我看到ADSL接入线的插口旁边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分离盒边上，我蹲下身伸手去摸索着把它拿出来。
候诊室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哭叫，大抵是来之前没跟孩子沟通好，孩子又本能地畏惧医生。父亲手忙脚乱的安抚显然并没有起效，他只能向周围人投去充满歉意的目光。
刺耳的尖叫并没有平息，我站起来想要过去做些什么，正在犹豫要怎样做才好时，诊室里走出来一个人，他蹲下去跟那小孩子平齐着目光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，哭叫的声音戛然而止，身后跟出来的医助将正好排到号的这家人带进去，候诊室里一下子恢复了安宁。
徐院长从我脚旁站起来，同我打了招呼并再次表达了仓促决定让我入职的歉意，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，同他乱客套了两句。
“前台这点工作我完全能够胜任，比起您的工作来不算什么难事，您对付小孩子还真是蛮有一套的。”
他就那样站在那里，面对他含着笑的眼睛时我总有点莫名地紧张，并非是下属面对上司时那样的心情，而更多的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，自心底生出的一种缓慢凝滞的粘稠感觉。
在这种奇怪的感觉里，他突然握住了我悬在空中无处安放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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